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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·乞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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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命跟著雲棠秋走至禦花園,便見宮女們已經開始在忙前忙後的布置午膳。

園中百花爭艷,蝶舞燕飛,芬芳馥郁,沁人心脾,穿著各色的宮女穿梭其中,似如九天仙女一般,令人移不開眼。

雲棠秋見宿命呆住,不禁失笑:“怎麽了?一副傻樣。”

“沒事。”宿命不動聲色地撅了撅嘴。

雲棠秋坐至石凳上,向宿命招了招手。

“這是幽毫特有的佳釀杏花醉,嘗嘗。”

宿命接過雲棠秋遞來的琉璃盞,看著裏面清澈如水的酒,低頭嗅了嗅,沒有什麽味道,他疑惑地嘗了一口,頓時一股清甜的滋味湧入口腔,讓他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清爽。

“好酒!”宿命放下琉璃盞,笑道。

“比起樾耳的珠露呢?”

“都是佳釀,這番比較有什麽意義?”

雲棠秋又笑了笑,目光似藏著萬千溫柔,他往宿命盤中夾了些菜,才道:“你近幾日倒是對朕百依百順呢。”

“算是……想開了吧。”宿命看著蔚藍的天空,嘆了口氣。

“留在朕身邊有那麽難受嗎?”雲棠秋見狀,忽然斂了笑容,眼神落在宿命身上,卻又像是在透過他看著什麽。

宿命回眸看他,見他面色陰沈,便知自己說錯了話,於是低頭不語。

雲棠秋看了他半響,隨後淡淡地吐出兩個字:“吃飯。”

兩人各懷鬼胎的吃完飯,雲棠秋被春生叫走,似有什麽要事,臨走前留下了冬藏,說是要陪著他,其實是要看著他。

宿命面上不顯,心中早已將雲棠秋罵了個遍。

他起身走進禦花園,冬藏距離他身後五步緊緊跟著。

“你……叫冬藏?”宿命走至一株茉莉花前,輕輕嗅著。

“是。”

宿命這才轉頭看他,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,見他約摸十七八歲,身形修長,面容稚嫩,身上卻帶著一絲殺氣,一看就知是經歷過特殊訓練的暗衛。

宿命道:“我……想一個人走走。”

說罷便見冬藏點了點頭,然後咻的消失了。

宿命見人忽然消失,也不敢放松警惕,因為他知曉冬藏一定躲在暗處,他的所有動作都逃不出冬藏的眼睛,所以還是不能輕舉妄動。

他裝作在禦花園裏游玩了一陣,隨後打著哈欠悠閑的回到了偏殿,躺在榻上就睡了過去。

冬藏目睹一切,直到他呼吸均勻,才回到雲棠秋身邊稟報了所有。

“只是這樣?”雲棠秋聽完,放下手中的奏折,皺眉道。

“是,屬下親眼所見。”

“他最近非但沒有鬧,反而異常地順從,絕對沒有這麽簡單,再去查。”

“是。”

……

傍晚,雲棠秋過來將宿命叫醒,並給了他一套衣服讓他換上。

宿命接過衣服,見是一件黑色綢緞鳳紋長袍,他眼神詭異,摸索了幾下,認命的穿上。

吃過晚膳,雲棠秋便帶他出了宮。

雖出行的只有他二人,但宿命知道雲棠秋的那些暗衛也絕對在暗處跟從。

走在街上,宿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身旁的雲棠秋,見他也是一件黑色便衣,只是衣擺下端刺有金線龍紋。

宿命:……

雲棠秋見他在看自己,便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。”宿命收回眼神,踱步走至雲棠秋前面。

花黎節最後一日,果然是更熱鬧非凡,街上人頭攢動,摩肩接踵,路兩旁小販們扯著嗓子吆喝,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玩意全擺在攤子上。

宿命擠過去,見是一個賣糕點的,那糕點賣相極好,雖未吃進嘴裏,就已聞到了那誘人的香味。

比之前某人做的好不知多少了!

宿命又想起往事,楞在了原地。

雲棠秋跟著過來,見他看著糕點發呆,不禁笑道:“想吃?”

宿命聞言才回過神,轉頭看了看雲棠秋,又看小販,那小販也註意到了他倆,見他們衣冠華麗,忙笑著湊近:“客官,正宗的百花糕,甜而不膩,要不要來點?或者嘗嘗再買也可以。”

“要不……來點?”宿命轉過頭,略顯局促的看著雲棠秋,商量道。

雲棠秋沒說話,只是從袖裏拿出錢袋,問小販道:“多少錢?”

“一兩十文,客官要多少?”

“來五兩吧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付完錢,宿命抱著糕點,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個,果然如小販所說,真是甜而不膩,好吃極了。

雲棠秋見他瞇起眼睛,似是陶醉了一般,不禁輕笑出聲。

宿命聽見聲音轉頭瞪了他一眼,隨後從袋裏拿出一塊糕點,伸到雲棠秋面前,道:“你吃嗎?”

“你餵我我就吃。”雲棠秋看著糕點挑了挑眉。

“不吃算了。”宿命切了一聲,正準備轉過身,卻不想被雲棠秋攥住手腕,然後眼睜睜看著對方的嘴唇碰到了他的手心,取走了他手中的糕點,完事後,還向他欠揍地笑了笑。

“你!”宿命恨不得打人,氣沖沖跑到了前面。

走了許久,見雲棠秋並未跟來,宿命不禁疑惑萬分,但也隱隱存有一絲慶幸之心。

他擠進熙攘的人群,不動聲色環顧周圍,確定沒有雲棠秋的身影後,他閃身進了一條小巷。

這小巷昏暗且不引人註意,所以暫時不用擔心會被那些暗衛發現。

趁此機會,宿命趕緊逃跑。

卻不想跑了半天,竟繞在了這條死胡同裏,他急得心臟怦怦直跳,就在這時,他突然在巷子裏看見了一個乞丐。

宿命面上一喜,趕忙跑過去,將懷裏的糕點全給了那乞丐,“這位兄弟,在下有一事相求,不知可否方便?”

那乞丐見了糕點,便眼睛發亮搶過來就開始狼吞虎咽,完全沒將宿命的話聽進耳朵裏。

“慢點吃,不急。”宿命著急也沒用,只能拍著對方的背給他順氣。

等那乞丐解決完所有糕點後,才擡頭看他,用極為沙啞的聲音道:“謝謝……公子。”

“沒事沒事,倒是在下有事相求於你。”

“公子請說,我若是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。”

“你能帶我出城嗎?”

“這有何難,公子請隨我來。”那乞丐一聽,拍了拍胸脯,扶著墻站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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